再一次醒来时,昊景眼前一片漆黑,并且,凭直觉让他感到,自己正被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仰卧着的他觉察到面前有个类似穹窿的结构压着自己。
他心里一惊,蓦然感到有些不对劲,急切地举手往上推,腕部却如针扎一般生疼,腿脚的挣扎也是徒劳。才知自己四肢被带有针刺的手铐脚镣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是谁?放我出去!”昊景愤怒、焦急地大喊着。
似乎被他的叫声扰动,这个狭小的空间突然间通亮如昼,周围数不清的指示灯一齐闪烁不停,还有一阵尖锐的报警声冲入他的耳膜。
接下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先生,您醒了。恭喜您来到现实世界。”
什么意思?昊景惶惑不已。同时,他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状况,自己身处在一个类似水晶棺的半透明结构中。
“先生,您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女声又问。
昊景沉吟了下,冲口吐出俩字儿:昊景。
“那您还记得自己的年龄、出身、职业、学历等情况吗?”
茫然地摇了下头,昊景拼命挣扎着喊:“我不知道!快放我出去!”
女声对他激烈的情绪听而不闻,继续用平和、机械的语调说:“很好,希望对记忆的剥夺不会冒犯您。”
冒犯?何止是冒犯!昊景在脑子里调动回忆时,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白,就像电脑刚刚开机就被停电黑屏。
一长串哭嚎和咒骂携着怒火从他口中喷薄而出,以至于淹没了女声再次响起的话语。
直等到他嗓音嘶哑声若游丝,女声的问话才再次步入他的耳畔:“先生,您可以问一个问题,注意,不能超过八个比特,否则,视为您放弃权利。”
昊景的愤怒和疯狂已化为绝望和无奈,他喃喃地吐出四个汉字:“我从哪来?”
“地球。”女声说。
然后,昊景上方的穹窿如薄雾般缓缓消散,手脚上的镣铐随之松开,他赤身裸体地从‘水晶棺材’中爬了出来,发觉身上沾染了浓稠的汁液。
他环顾了下,见金属质地的墙壁空空如也,稍待片刻,一个红白相间涂装的小无人机自天花板的暗槽中落了下来,悬浮在他的面前。
“先生,我带您去洗个澡。然后,再去见一下奥拉。”
看着无人机边说话边轻轻挥动着机翼,机头上闪着两只白金合成瞳,声音正是刚才自己所听到的女声。昊景下意识地捂了下体。
无人机眯眼一笑,闪着亮光说:“先生,做为智能生命的无人机并无性别之分,您不用拘礼。”
昊景叹了口气,跟随无人机去了隔壁一个悬挂着花洒的小房间,无人机也跟了进来,帮他用水冲洗干净了身体。然后,从壁橱中找出衣物鞋子悉心地给他穿上。
穿戴整齐后的昊景,急切地向一面镜子冲去,他要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
他看到镜子里的男人约二十三四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胸肌饱满。上身着金饰漆皮长袖衬衫,腰间是一条墨绿色的宽皮带,上面遍布着金属尖刺。下身是紧身暗金皮裤,脚上蹬一双龟裂纹长筒皮靴。
但是奇怪的是,他头上却寸草不生。视线沿着方正的前额滑落下来,是怒剑一样的飞眉,眼眶内的阴影中,一双略长的眼睛暗含精光,显得深邃和犀利。
刀刻斧削一般的五官中,比坚挺的鼻形更为硬朗的是嘴型,如弓弩一般,而且由于刚刚浴水,它显得鲜嫩、润红。与浅咖的肤色,和杀手一般凌厉的气质相比,显得性感、柔和了一些。
“我怎么没头发?”昊景问无人机。
经过海量的量子数据运算,无人机认为可以回答他提出的问题,说:
“您的克隆体套餐服务不包含发型定制,以后闲来无事儿自然生长即可。”
“什么?你说我是克隆体?”昊景惊愕地望着它喊道。
无人机没有作答,只催促说:“先生,奥拉女士在等你,我们快点过去吧。”
昊景跟着它穿过两条亮金属墙壁的回廊,在路的尽头,一团门型的激光屏障开了条一米宽的过道,他走了进去,从壁上以及案前悬浮着的全息显示膜,以及壁上的文件橱上看,这是一个办公场所,约有五十平米。
“昊景先生,欢迎你来到新伊甸。”一个穿紧身漆皮装的美丽少女起身迎了过来,她金红色的秀发挽成发髻,上面随意地缀了几朵灿金花瓣。
新伊甸?奥拉?似有耳闻,但被清洗的记忆只能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
“新伊甸是什么地方?”昊景坐在向他飘浮过来的座椅上问。
奥拉回到办公桌前坐定,回答说:“对我们这里的居民来说,新伊甸是现实世界。而你之前所在的地球,则是我们的梦位面。”
扯蛋!昊景心想。隐忍着怒气接着问:“照你这么说,相对而言,新伊甸就是地球的梦位面了?是你把我从地球的现实中拖入这个鬼地方的,是吧?”
“嗯。”奥拉柔声细语地答。
“那,你是怎么把我弄来的?”昊景追问着。
“这……”奥拉欲说还休,脸色泛红。在昊景的一断催促下才道了实情,“是我把你弄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奥拉双颊红晕,眼神中满含着歉意,见昊景听后呆若目鸡的样子,还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现出点了酒窝的笑靥。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怎么这态度倒像是打碎了我家一个花盆一样轻松呢?真是最毒女人心!
昊景把熊熊的怒火强力压在胸隔间,用通气不畅的嗓音梗塞着问:“然后,你就提取了那具尸骸上的DNA造了这个克隆体,是吗?!”
“嗯,你倒是有几分聪明,看来我和公主并没有选错,也不妄我们为去地球花费了半个星系的能量。”奥拉赞道,“不过请你放心,你的自我意识部分毫无残缺,只是换了一个皮囊而已。”
“嗯嗯,你说得对,说得对。常换常新,我还得感谢你弄死我。”昊景强作欢颜地应和道。
“不要口是心非啦。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怨恨,这也能理解。”奥拉轻飘飘地说,“她边说边转过身,在酒柜上拿下两个高脚杯。
昊景立即行动,早就被他的注意力锁定的桌案上的一把钢刀被他抄了起来!
当他就要恶狠狠地杀入她的后心时,这把刀却迸发出了一串电弧,把他击倒在地。
刀落地的当啷声,以及他坠地的扑通和啊呀的惊叫声,还有桌案上被拽下了文件纷飞的哗哗声混为一团,场面一度混乱。
但奥拉却气定神闲地开了红酒瓶,倒了半杯,回身递给重新爬回座椅的昊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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