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宁将针线包中的针一个一个地取了出来,在男孩眼前晃了晃,又将其中一个放到油灯的火焰中烫了烫。

明闪闪的银针在火焰的烧灼下变得乌黑,表面的杂质在奇妙的化学反应下冒出一缕青烟。

“你……你想干什么?”男孩惊恐的把羊毛毯拉起,眼睛以下的身体都掩在了毯子下。

“小将军可能不知道,在我的故乡,遥远的汉帝国,有一门叫做‘针灸’的医术。”

“先把针烫热。”

何诗宁展示着冒烟的针,男孩抓紧了毯子。

“再把它刺入身体中。”

何诗宁猛地朝空气中一刺,吓得男孩一哆嗦。

“然后像这样扭啊扭啊。”

何诗宁在空中转动着银针,男孩已经不敢再看了。

“只要被这十来个针扎一下,你的病很快就会好啦。”何诗宁逐渐靠近男孩,手中的银针反射出诡异的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孩一声尖叫,跑下床来,躲到了女仆后面,“快救我!这人疯了!这人要杀了我!”

“咦?我还以为小将军浑身无力,头脑发痛,没想到这么活泼呢?”何诗宁表现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女仆叹了口气,拉起男孩的手,“小少爷,也该停一停了,这样骗大人可不好啊。”

“解决了。”

“啊?这么快?”电话那头传来庄贤不可思议的呼声。

“病是装的,吓一吓瞬间就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

“是啊,我也很无奈啊。”

何诗宁和庄贤又聊了几句后,挂掉电话,走回了会客厅。

吓唬完男孩后,女仆终于道出了真相。

原来,今年男孩已经年满八岁,按照犹太人的传统,孩子到八岁就要开始接受正规的教育,一般来说,所有孩子都会到当地的会堂上课,而讲课的老师则被称作“拉比”。

就在男孩要开始上学的前一晚,他病倒了。

确实是真的病倒了,当时发烧发的很厉害,但在当地医生的治疗下,昨晚烧就退了。

但男孩不想起来上学,他向父亲谎称自己的病还没好,还要求女仆帮他保守秘密。于是便上演了接下来的这出闹剧。

“你知道你父亲为了你操了多大的心吗?他自己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去请先知来给你治病。”何诗宁责备道。

“我知道。”男孩低下头来,但随即又用一种很不服气的语气说道,“但是我爸爸让我和犹太小孩一起学习!我是罗马人!为什么要学习犹太人的东西?”

“大人是为了让你更了解犹太的文化,好在以后……”

“我不听!”男孩打断了女仆的话,“我要当将军!我要回罗马!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

女仆站起身来,“抱歉,我要去迎接大人了,请您务必要留在这里,晚上会有一餐感谢宴的。”

女仆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只剩下何诗宁和男孩两人。

一段十分无聊的沉默后,何诗宁首先打开了话题。

“给我说说你的父亲吧。”

“我爸爸没什么故事。”

“人一定会有故事的。”

男孩左晃右晃,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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