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节当天。上午。

庄贤在屋内来回踱步,显得坐立难安。何诗宁站在一旁,将庄贤的焦躁看在了眼里。

“庄贤,冷静点。”

他停下脚步,看向了何诗宁,“事情都乱套了,得想想办法……”

就在刚才,使徒给他带来了几个坏消息:

其一,彼拉多抓住了城中的奋锐党徒,并且打算在广场上公开处刑。

其二,加利利的叛军提前向耶路撒冷开进了。

其三,埃及的驻扎军团已经向着耶路撒冷前进了。

庄贤从来没有信任过彼拉多,却未曾想到他会这么迅速果断的背约。另一方面,加利利势力也已经打算边缘化耶稣了。就在昨天,庄贤还极力劝说他们暂缓行动,可今天就擅自决定进军了。

但如今,耶路撒冷方面寻求到了埃及军团的帮助。在庞大而精锐的正规军队前,由普通百姓组成的临时军队简直不堪一击。如此冒昧的进军,无疑是自寻死路。

“不行,我得去救他们!”庄贤拿起外袍,就往门口冲去。

“我和你一起去。”何诗宁拉住了他。

“不行,现在形势太紧张了,你……”

“我和你一起去。”何诗宁又重复了一遍,她也拿起自己外出时穿的罩袍,边说边拉上了兜帽。

庄贤看着兜帽下一双认真的眼睛,只得点了点头,“答应我,情况一有不对立马逃走。”

“我答应你。不过,在那之前……”何诗宁踮起脚尖,用双手揽住庄贤的脖子,在他的嘴上留下了一个吻,“这是你来救我的那一份。”

庄贤呆怔住了,语无伦次地挥舞双手。

“啊……这……我……”

何诗宁看着他窘迫的样子,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她伸出一根手指,贴在了庄贤的嘴唇上。

“现在,什么都别说。至于有没有下次,得等你回来了再说。”

耶路撒冷的广场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落在了正中央的木台子上。那上面跪着近三十个人,另有五个人已经站上了绞刑架。

刑台上的某个人认出了人群中的耶稣,歇斯底里地向他呼喊道:“先知!救救我们!求求您了,请救救我们!”

一旁的彼拉多瞄了眼台下的庄贤,又向行刑人挥了一下手。行刑人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拉下了操纵杆。

木板掉落,成了一方空洞。受刑者的脚下失去了支撑,悬在了半空中。他痛苦地踢蹬着脚,脸被憋得紫红,重力与吊绳互相角逐,谁也不肯让着谁,直到绞刑架上胡乱舞动的肢体成了一具尸体,才肯安宁下来。

“彼……彼拉多!!!”庄贤愤怒地大吼道,但那男人只是以一双冷冰冰地眼睛看着自己。

庄贤正准备冲向台上的男人,却被何诗宁一把拉住了。

“庄贤,不要冲动……”

庄贤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凝重的何诗宁。

“先知,不要管我们。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台上传来一声高呼,“我们终究要死在这里,为国的降临献上死亡!”

“先知,请记住我们!”又是一声呼喊,“致耶和华!致耶路撒冷!致先知!”

“致耶和华!致耶路撒冷!致先知!”

台上的奋锐党人一齐加入呼喊,像是在宣告着胜利与凯旋。呼喊声中,他们看到了那犹太人的王,他手持权柄与利剑,踏着黎明而来,驱散了长久笼罩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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