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两人见状立时头皮发炸,浑身发紧,不过看到那白衣女只是一副表情狰狞的呆呆站在门口,似乎没什么下一步的举动,何少卿一边轻轻在裤子上擦着手上的冷汗,一边小声道:“我……rì……她什么时候换了套衣服?”

这时候居然还能扯,况廖不由得佩服了一下何少卿的大条神经,但现在可不是只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他手里还抓着打火机,必须尽快解决浴缸里的干尸。

不能否认,有些时候神经大条点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前有干尸,后有女鬼,换成胆小一点的可能早就崩溃了,他俩虽然同样感到恐惧,却一直没有放弃对抗这楼内诡异致命的危险。

只是,当况廖的目光重新回到浴缸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异常,浴缸内,只剩下那具干巴巴的女尸,不仅如此,那女尸正费力地抬起皮肤已经黑得发紫的胳膊缓慢地搭在浴缸边沿,差不多已经瘪成骷髅的脑袋拧来拧去,关节处发出一阵“咯”令人牙齿酸涩的声音,看她那样子,是打算从浴缸里爬起来,若不是由于刚刚拉扯衣服时把她的小腿拉出浴缸,令她现在的姿势一时无法爬起来,可能早就爬起来找他俩的麻烦了。

不仅如此,门口那白衣女鬼这时也动了,只是眨眼间,她已经从门口消失出现在况廖身后不远的地方,手一伸,就要抓向况廖的脖子后面,站在一旁的何少卿见状,想都没想便扑了过来,直撞向白衣女鬼,没想到那女鬼身形一闪,手一抓,竟然直接掐住了何少卿的脖子。

何少卿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只感到一只冷如寒冰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只是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全身已经僵直得动弹不得,就算手指想弯一弯也根本做不到,不知是那手太过阴冷,还是其他问题,何少卿不只无法挣扎,脸上也已经泛起一股青紫色,他木然张着嘴,面无表情的被那只掐着脖子,双脚竟然被提起离开了地面。

况廖头上顿时冒出冷汗,情急之下,他本能地手一挥一抖,将打火机弹着了扔进浴缸,紧接着,他握着吊坠的手攥拳挥向那女鬼的脸颊,谁知那白衣女鬼一闪,便躲过了况廖这一拳。

而此时,浴缸内的火已经被扔进去的打火机引着了,本来他还打算用些布做引燃物,但这时候也没时间顾及这些,幸好开始泼的酒还算够多,而且那酒也应该够烈,火苗立时“噌”的窜起一人多高,火中发出噼叭的声音,那具干尸在火光中被烧得四肢筋骨抽搐,不住地扭动挣扎,伴随着令人心惊的低声嘶吼声。

况廖强压下火中诡异的声音与情形,他看火已经起了,转头继续设法对付那白衣女鬼。何少卿这时候已经手脚搭拉,头上青筋爆起,双眼翻白,似乎眼看就要不行了,况廖知道情况危急,不敢怠慢,赶步上前再扑向白衣女鬼,万没想到,浴室面积虽然不大,但白衣女鬼却身形诡异接二连三躲开了况廖的拳头。

况廖急得全身大汗淋漓,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有兵行险着,再度扑过去挥拳击向那白衣女鬼,同样,那女鬼再次闪开,不料况廖这一拳并没有挥实,反而一抖手向原本握在手中的那吊坠激射向那女鬼掐着何少卿的胳膊,嘴里同时喝道:“林兵……”

这一射的确速度与时机把握得相当及时到位,这也多亏了他当初练得一手好飞刀,那“玛尼石”吊坠准确地击中了女鬼直伸的手臂,刹那间,有如被浇上硫酸一般,女鬼胳膊上被击中的地方竟然冒出一股黑烟,况廖甚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而更加诡异的是,那女鬼的胳膊自被击中的部位直至掐着何少卿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无数黑色光斑消散在空中。

掐着何少卿的手消失了,“咚”的一声,一直悬在空中的身体跌倒在地,那白衣女鬼这时才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身形倒退冲出浴室,转眼间消失在过道中。

况廖急忙跑到何少卿身边,伸手给他按胸口,几下过后,何少卿总算是能动了,欠身伸手摸着脖子大口地喘气和咳嗽。况廖松了口气,扶着他捶背,不一会儿,何少卿算是缓了过来,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况廖,道:“太邪门了,被她一掐动都动不了,连眼珠子都转不动,我以为这次得归位了。”

况廖见他没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便赶紧起身查看浴缸里的情形,毕竟以酒做燃料引燃的大火温度达不到焚化程度,这期间原本的女性干尸也只被烧为一段焦炭,没能完全烧毁,不过经这一烧,女尸总算也不动不叫了,似乎是死彻底了。

只是,那具小干尸却跑到哪里去了呢?两人不禁又是疑惑又是担忧地打量浴室四周,虽然没说出口,但他俩都意识到,如果不尽快搞定剩下的那具,一切还依然结束不了。

不大的浴室很快被他俩扫视了个遍,却连个小干尸毛都没看见,这不禁在他俩的心头上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感觉沉重无比。

况廖紧锁双眉,目光落到门口,一眼看到刚刚因为救何少卿时射出的吊坠还落到地上,刚刚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去捡,他忙走过去弯下腰,想尽快拾到手中,这可是他们唯一的一件保命的护身符。

况廖的手还没碰到吊坠,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人在地板上爬动的响声,他好奇地抬头一看,浴室门外脚下,慢慢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那具小干尸,骷髅一般的黑紫色头颅显露出一副凶狠狰狞的神情。

况廖身子一僵,他伸出去的手指明明离那吊坠只有一线距离,却突然发现再不能往前伸出哪怕那么一丝的距离。

他直挺挺地猫着腰伸着手,歪头看到那脑袋上漆黑的眼窝中,突然冒出两团绿莹莹的鬼火,这下更有如被施了咒语一般,况廖觉得身体乃至心神完全被那鬼火所摄,整个人如同被掏空了似的,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站立当场,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何少卿同样看到了那两团鬼火,也注意到了况廖的异样,说时迟那时快,他弓身飞奔过去,刻意避开那两团鬼火的视线,一膀子将况廖扛开,顺手抄起来掉在地上的吊坠,转身背向门口,抬脚踹向那闪着鬼火的脑袋。

挂着风声的这一脚虽然踹空了,但那两团鬼魅的绿火也随即悄然消失,那具小干尸不见了踪影。何少卿本以为可以松口气,哪知道被撞开的况廖突然间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往后一扯,何少卿被扯得一个踉跄,他一惊:“怎么啦,什么事?”

没想到况廖瞪起眼,一副想杀人的模样,一手揪着何少卿的衣领,另一手屈指掐向他的脖子,何少卿大惊失色,虽然没搞清什么状况,但他还是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只有本能地歪头尽力避开况廖的手,只是后衣领还被他揪着,他使劲挣扎着想将衣领从况廖手里扯开,大声问道:“况少,怎么回事?”

再看况廖,此时脸色发青,眼睛里白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令他双眼通红,诡异无比,而且面部表情异常狰狞,仿佛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他见抓不住何少卿的衣领,索性撒开那只手,两手一起卡向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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