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里每个人的神经也都紧绷到了极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外面的侵略者,昏暗的寂静中有人站起来,他小心的,一步一步的走出去,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由于外面没有枪声,接下来又一些其他国家的医护人员起身跟着出去,苏江颤抖着,起身,跟在一个奥地利的护士身后举着手走出去。

刚到门口,她就看到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枪口对准自己,待在里面的医护人员紧张,外面的士兵也很紧张。

苏江踏出来后马上被搜身检查,确定没有危险后被拖到一旁,之前出来的医护人员都在那里。由于还算安全,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一些医护人员,安娜也出来了,苏江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两个女孩瑟缩着,接着地下室里传来一阵枪响,波兰伤兵的最后抵抗。

德军需要迅速前进作战,没有停下来和这些医务人员闲聊的时间,他们带走了本国的医生随军,其他人被留在医院治疗他们受伤的士兵。

一时间医护人员空前紧张,刚刚经历过生死的苏江,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塞上来伤兵,一个结束后下一个,她没有时间抬头,到后来她的双手有些止不住的微颤,不知道是因为饱受恐惧还是过度劳动,但她尽可能的稳住自己的手给人缝合手腕的伤口。

“苏医生,你的手比我还抖”

苏江诧异,怎么还会有德军认识自己?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疯子教官。

世界这么大,居然这么巧的遇到,她的手更抖了。

“我听说上次给我做手术的是你,本来想亲自道谢,却听说你请假去往波兰,在这里遇到真巧”

“巧,真巧”苏江道。

“医校校址搬迁,应该不会有人再趴墙头”

“真好,你们治军真严谨”苏江想不到什么恭维的词,可是听上去又好像讽刺他们之前不严谨似的,军校可以用治军两个字吗?好像说错了什么?

苏江胡思乱想着,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她早点清理好伤口,早点和这个人说再见。

“这么抖的手居然能让我从那天的手术台上下来”

她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会克制我自己,不会出现失误”

然后她深呼吸后,克制着自己惴惴不安:“不要沾水,不要剧烈运动…”

她没有再说下去,他们在作战,自己的医嘱仿佛像个笑话。

“没有了吗?”他以为应该还有。

“没有了”

“嗯,你先在这里待着,等我们进入华沙,会让赫尔曼来接你”

“赫尔曼?我跟他不认识啊”苏江一听这个名字有些愁容,她不认识那个叫赫尔曼的,而且那个赫尔曼似乎也不待见她。

他的脸上还有着泥渍,一笑掉落下些许细碎的泥:“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放心,我会保密的”

“塞斯曼上尉,我们要出发了”一个士兵前来提醒刚刚包扎好的男人。

“我叫比尔·冯·塞斯曼,你呢?”他临离开前告诉了苏江自己的名字。

“您不是知道吗?”

比尔无奈道:“因为赫尔曼只知道你的姓氏,所以我只知道你的姓氏”

“苏江”

“好的,我想我记住了,那么,再见,苏小姐”

听他的意思那个叫赫尔曼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是说他也不认识自己,那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

她自恋的想了一下,该不会是秘密情人之类的吧,可是她记得那些人有瓦伦堡种族法,要是和其他种族的人通婚,估计要被批斗死的吧。

由于赫尔曼那家伙对自己态度还没比尔亲切,所以她想他们应该没什么亲密关系,很快她就将这个事情遗忘,因为接下来又送来新的伤兵,她不太担心会在这里遇到那个赫尔曼,又没到**德国危亡的最后一刻,盖世太保好像不负责打仗

断断续续忙碌很久她直起腰时才发现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医院的外墙轰倒在一边,战俘被送往战俘营,她想去洗把脸,却发现开了半天没有水,轰炸炸断了水管。

她看着镜子里面满眼红血丝,眼眶深凹,头发凌乱不堪的人,白大褂上面血渍新旧颜色不一,她本想厌恶的脱下来,但她怕脱下来后,会被当做没有用处的人给带走。

她潦草的扎起头发,想去湖边打点水来,一路上深浅不一的弹坑,波兰士兵和德国士兵的尸体横列在路边,德军开始清理本国战士的遗体。

好在湖水没有被鲜血染红,还算澄澈,苏江清理好自己后,打了点水准备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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