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家黄观少爷是滁州新主人朱元璋的养子,身份斐然,子凭父贵,还真有嚣张跋扈的本钱。

别忘了,朱元璋是有队伍的人,手下两万多人马!

人家黄观少爷不在大街上横着走,就算是给滁州父老乡亲面子了。

滁州的土豪乡绅,能混到他们这个身家,眼力绝对不差,都是一些识相的人,一个个低头假装喝茶,没有人敢再吭声。

气氛很沉闷,一下子变得尴尬,陷入了冷场!

按照和黄世侄议定的章程,李善长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了,急忙碰了碰自己的表亲:“嘿,表弟,该你了……”

陈老弟哀怨地看了秀才表哥一眼,硬着头皮,冒着被同行打死的危险,颤颤巍巍站起来:“既……既然黄观少爷小小年纪,都有这等魄力,一口气招收了两百人。老夫家中也确实有田地荒芜,无人耕种,就认领招工佃户……一百五十人。”

靠,一百五十人!

黄观目瞪口呆,刹那间懵了,见鬼一般看着台下的李善长。

李世伯,你怎么不按剧本来,改台词了?

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多退少补,到时候给你退货的吗?

你找来的这个托,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不称职啊!

李善长满头大汗,急忙站起身来,打着哈哈解释道:“诸位,诸位,我这表弟不识数,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一紧张就会说错话。他说的是二百五十人,哈哈,真的是二百五……”

黄观捂着脑门,觉得自己要笑疯了:“……”

靠,真的是二百五,这个……

底下有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也像见鬼一般,满面吃惊:“陈老弟,就你家那百来亩地,你也敢招两百多人过去?你要掘地百丈……修皇陵啊?”

陈老弟抹着额头冷汗,急急摆手,结结巴巴道:“不……不……我没有说自己要认二百五……”

李善长大急,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大家听道:“表弟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我们这位黄观少爷,脾气不太好,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个不字。”

陈老弟傻眼了:“啊……”

李善长悠然喝了口茶,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小心哪天走在滁州街上,突然跑出来一辆失控马车,砰地把你撞飞。又或者你儿子莫名其妙,咔地就被人打断了腿。还有,你女儿……你女儿……咳咳……”

人家李世伯是定远秀才,正经的斯文人。

说到这里,接下来那些卑鄙无耻的台词,实在没脸说出口,李善长差点被茶水活活呛死。

啊?用马车撞人,还打断别人儿子的腿,这……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大家哆哆嗦嗦,正听到惊心处,却突然来了那么两声咳嗽,觉得无比的恐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吓得差点集体犯了心脏病。

黄观少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还真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一刻,坐在底下的各位滁州有头有脸人物,马上就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个黄观少爷,就是一个人渣中的败类,猪狗不如的狗东西!

陈老弟惊吓过之后,也回过神,终于记起来,自己只是个路人甲,真实身份是个托。

吹牛不用交税,我陈老弟怕什么啊?

陈老弟底气上来了,瞪着那肥头大耳的死胖子,义正言辞道:“新令不是说了吗,在滁州开荒种地,免除三年赋税,还有种子补贴。我就招二百五十人,刘胖子,你管得着吗?我让他们去滁河荒滩开垦新农田,只管饭,多划算,刘胖子,你有意见吗?”

刘胖子哑口无言,马上就服气了,举手表示投降。

好,陈老弟你狠,我管不着,也没有意见。

黄观满意地点点头,长长松了口气。

通过和李世伯强强联手,再加上陈老弟恰到好处站出来衬托,连哄带骗,威胁恐吓,现在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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