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兹坐在马车上,暗暗提醒自己,先生和自己不是一个社会阶层的人,等下会见时要注意措辞。
此时美国国会里坐着的都是社会的精英人士有产者,特别是那伙热衷效仿英国制度的联邦党人,与后世的议员有些不同的是他们都把自己看作是这个国家里的贵族。
里边还有一些是新贵族,例如汉密尔顿,他在任职财政部长期间每年的薪水是3500美元,他的家庭成员不过是妻子和五个孩子,可是就这样的收入都不足以支持他家庭的消耗,以至于汉密尔顿需要从他的同学罗伯特特鲁普那里借债。
如此高收入都能负债,只能说贵族范的生活弗里兹是真看不懂了。
遗憾的是这些新大陆伪贵族的调调还在殖民地时期就被欧洲贵族们公开的鄙视,不管他们的举止如何优雅,衣着如何考究,语言如何文明,伦敦腔练得如何地道,每当他们去旧大陆时,依然会受到旧大陆绅士的歧视。
在英国贵族眼中,这些新大陆来的人还是扮斯文的土老帽。
可是在新大陆他们确实是不折不扣的人上人,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先生和格林会有本质的不同吗?
也因此杰斐逊的主张会获得支持,新大陆人从英国手里血战年才获得的自由,难道由着你们这些伪贵族效仿英国的集权制度夺走吗。
向寓所的仆人告知自己身份,弗里兹随即被带到了会客厅,仆人端来一份茶点就离开前去通报。
借这机会弗里兹打量起先生的居所来,陈设较简单只是一些普通的硬木家具,窗边椅子上放着未做完的女性手工。
唯一值钱的装饰应该是墙上那面油画,画中人弗里兹觉得非常眼熟,与电影哈利波特中的卢修斯马尔福发型、脸型、打扮都是神似,这想必就是从未谋面的先生了。
正回忆着那已经再也看不到的电影,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让弗里兹意外吃了一惊,进来的是女主人一个人。
“我吓着你了吧,萨瓦兰先生我很抱歉,詹姆斯一直很忙,他没空接见您,但是我读过您的报道,听说了最近您的一些事迹,我觉得很好奇,所以就请您过来了。”
“原来是多莉夫人,我只是有点出乎意料,惊吓倒不至于,您这样一位美丽的夫人只会让我感到惊艳!”
按照1世纪的审美多莉是那种古典美女,属于油画大师们笔下钟爱的体态微胖肤色白皙的类型,虽然先生去年结婚的事情弗里兹之前也有耳闻,但预想中的男主人忽然变成大美女,还是让他一时间乱了方寸。
“您真会说话,请坐下谈吧,您这样年轻的先生才真让我吃惊!
我老早就有些事想问问您了,尤其是詹姆斯拿到那笔分红之后!
请告诉我那样的分红是正常的,我从未见过分红比股份本金还多的事情,何况那只是四个月啊!”
所以说突然咋富对谁都不好,弗里兹心头也叹气,不管是谁对超出心理接受范围的暴富都适应不过来,先是怀疑它的真实,然后就是质疑合法性或者是会不会搞错了。
“那确实是正常的,只是因为我们处于一个特殊的时期,市场上生产同类产品的法国企业因为革命和战争的影响暂时难以为继了。
所以我能很幸运的多赚一点,自然利润也超过了建厂时的预估,我和您一样吃惊!”
“那岂不是说一年下来会超过四万,天呐,真是可怕的机遇,您是我见过最好运的人了。”
“做这一行生意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在股东们投资进来之前,我几个月里边亏损了两千多美元,多亏当机立断靠着购买进来的半成品原料把最终产品做了出来。”
弗里兹暂时还不想去纠正她的错误,上次分红来自一个半月的生产,所以一年不是四万而是会超过十万。
“其实有了足够的钱之后我们就能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了,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总有家庭餐桌上缺少面包,会有家庭因为家人生病而陷入债务的困境无法脱身,而要帮助一个这样的家庭也许几十美元就够了。”
弗里兹只希望金钱忽然丰富不会给先生带来价值观的改变,他要是因此变成贪婪的美国凡人那可不是自己的目的。
多莉夫人叹了一口气,把手支在下颌上悠悠的说:“那种贫困的滋味一年前我还感同身受,我一家人都在大瘟疫中病死了,只剩下我和佩恩,他父亲的遗产被伯叔扣在手里,我们身无分文,连一块面包都买不起,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啊!
为了拿到19美元偿还债务,我不得不向法庭求助,去起诉他们。”
晶莹的泪珠从多莉的眼角滚落下来,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帕擦拭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谈这些话题,请原谅。”
“不,是我失态了,萨瓦兰先生您是一位有善心的绅士,您的想救很多人,就像一位天使。”
多莉夫人擦尽泪痕,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幸运的是去年我遇到詹姆斯,他也是一位天使,帮助我们走出了困境。
呀,真不好意思,向您唠唠叨叨这些。”
弗里兹摆摆手,这些故事其实不是我想听的啊,夫人你也太沉溺于往事了。
“所以,不论是教会还是政府组织对费城大瘟疫的受害家庭善后工作做的都远远不够是吗?
那么我就做点实际的吧,我打算捐出五千美元成立一个匿名的慈善基金,由夫人您来掌管,专门去帮助那些费城瘟疫后陷入困境的家庭,您看这样好吗?
暂时我有几笔债务要偿还,一时也拿不出太多。”
多莉夫人站起来朝着弗里兹行了个女士礼,“我代那些家庭感谢您,施恩与受恩的都应该是陌生人,我会代您去完成这神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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