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戎笑意一滞,循声瞧去,只见聂家大公子聂辒正立在廊前。
说起聂家这两兄弟,白鹿歌生前可没少耳闻。多年前聂赦娶了正妻,也就是聂戎的母亲,结果愣是一连两胎都是女儿。眼见自己年近三十了,却还没生下男丁,聂夫人也没办法,只能任夫君纳了一妾。
谁知这小妾一进门,第二年就给聂赦生了大儿子聂辒。这下聂夫人可是慌了,眼见自己的正室之位有了威胁,四处求医问药。
如此倒也算是不负苦心人。都三十岁了,聂夫人硬是生下了聂戎这个独苗。从此之后那是疼到骨子里的溺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
只不过,这两兄弟不仅相貌不尽相似,就是性子都截然相反。
大哥聂辒知书达理,稳重得体。而那聂戎嘛,便是不学无术,骄奢淫逸。故而聂赦更偏爱长子,甚至险些休了聂夫人,把聂戎赶出家门。只不过那会儿聂赦刚升官做了副将,闹出这样的事难免惹人口舌,只得作罢。
但就在聂赦升官后没多久,聂辒的母亲就忽然病死了。如此,聂辒在家中的地位也不如往昔。坊间传闻是聂夫人毒死了聂辒之母,但传闻终究是传闻,实情究竟如何,也无人得知了。
聂戎哼了一声:“区区庶出的孽种,也敢多管闲事。”
“你还知道你是嫡出?眼下百家家主都已到场,你身为聂家嫡子,却在廊前吵闹不休,叫诸位家主看了作何感想?”
一番话堵得聂戎面色发青,但又无法反驳。他自觉面子有损,咬牙切齿就要发作。但话未出口,就被白鹿歌打断了。
“辒公子,你说百家今日齐聚,那霍明宗和秦岳两位家主也来了吗?
聂戎斜了白鹿歌一眼:“秦岳?呵,你这疯子还真是无一日是清醒的……秦家和霍家也是三公大家,岂有不来的道理!”
一听这话,白鹿歌只觉自己的心噗通一声沉了下去。原本她还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但现在她只觉心里发虚,想扭头跑路。
聂辒见她面色有异,宽慰道:“白姑娘别害怕,今日百家都是前来道贺的。纵使往日……有什么不愉快的,也自然没人会在今日提起。”
若是因陨英大战的事发难还好说,白鹿歌自认自己脸皮厚,被骂上几句反正也不会怎样。她担心的,是跟霍家那高高在上的三公子霍麓展打上照面。
这霍麓展可是不简单。未及弱冠就受封轸卬侯,当年平安之乱时更是运筹帷幄,手不持剑便已决胜千里。在坊间流传的世家子弟排名里,他可是“笙央五英”第二,仅次于白家长子白谛皈。而白鹿歌向来自傲,居然被排在了末位!
遥想当年年少气盛,就为了这么个空穴来风的噱名,白鹿歌没少找霍麓展的麻烦。这姓霍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里暗里没少叫白鹿歌吃苦头。
那会儿霍麓展虽不待见白鹿歌,但好歹没到相看生厌的地步。直到霍家长女霍芸畅离世,霍麓展对白鹿歌的厌恶才终于达到了极点。而白鹿歌也自问自己没脸见霍麓展。不然,他们最后也不至于落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白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么?”聂辒问道。
“没事没事,第一次成亲,有点紧张罢了。”
白鹿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忽然想起她现在可是顶着白芷鸢的身子呢,就算见着霍麓展又怎样,他又不知道眼前的其实是白鹿歌。
这么一想,白鹿歌又觉心安理得了不少。她随聂戎步入堂中,入目就是喜气洋洋的鲜红喜结,衬着五颜六色的各家家主身上的家纹。搜读电子书suxxs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