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琛搭话,李璟就笑着将花笺交回给李琛,“皇兄故作不知,是不敢面对姑娘心意吧?谁来赔这一声好光景!皇兄这样不声不响不闻不问,难道不是在耽误姑娘青春年华吗?”
李璟已经走出很远,李琛才仿佛如梦初醒,“那,你会娶一个同夫君和离的姑娘吗?”
“若是我所求,一点朱唇万人尝罢,也未尝不可!”李璟头也不过迈过仪门,“三哥,你自己的家事,你仔细琢磨罢!”
“你愿意娶一个同夫君和离的漂亮姑娘吗?”
不过几日功夫,这个问题,上至肱骨大臣,下到贩夫走卒,李琛着人问了半个京城的人,世家大族自然不肯,便是做妾都觉得抬举了,商贾之家倒觉得并无不可,只消嫁妆丰厚些,做个填房未尝不可!贩夫走卒虽然贫贱,但是说到同夫君和离,皆以为这是不肯容人不守妇道的,也少有情愿的,李琛远远望着在园子里拉着青萝团雪球堆雪人的齐钰,觉得她即便不济,即便不知羞耻、举止失当,这些人也决计是配不上的。
谁来赔这一声好光景!
悠远幽怨的歌声绕梁,多日不绝
李琛的瞻前顾后辗转反侧并没有持续几日,就有更头疼的事情落在他头上,解决一个烦恼的最好方式是出现一个新的烦恼,这话果然不假!
京东百里外的大岭山绵延千里,重峦叠嶂,因为山川凛冽冲击出不少山中沙土,山下土地富饶,农户聚居,向着山上开垦百年,已是沃土千亩,本朝粮米多产于此地,而今年一场大雪却未波及这片山川,三日前突发山火,打后山烧起,无法扑灭,而今已是蔓延之势,不超半月,定烧到前山农户屯粮之所,连农户性命也不能保。
朝堂议及此事,李琛以为定是户部督办,也就静静听着不当回事,却不想到了年节,户部诸事繁杂,一时虽能筹备人手却无人担此大任,皇上一筹莫展之际,李珅站出,“儿臣有一人选,可堪大任!”
“哦?绅儿有意?”皇上心中一喜,李珅从来精于武学,对朝堂大事不用心,今日竟然也愿一试!朝着阶下望一眼,撇到几位皇子,李琛居长此刻竟然耷拉着脑袋两眼发直,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德行,心里冷哼一声,对李珅不免又多了笑意。
“儿臣素来不懂政事,故而儿臣想推荐一人。”李珅跪倒,“此人若有不足之处,还忘父皇扶助!”
“是哪一位?”
“真是皇兄策王!当年父皇说皇兄敦厚勤勉,应当先成家再立业,而今皇兄封王开府多时,也该历练朝政之事,为父皇分忧!”
“绅儿此心虽好,但是策王他还未经手朝中之事,恐怕行事有差,倒贻误救灾大事!”皇上李湛不是傻子,民以食为天,这里又是屯粮之处,若是处置不当,可不是要为天下人诟病!
“父皇,皇兄这些年大有长进,只是谦卑谨慎而已!”李瑢也列众而出,“父皇若不历练,怎知皇兄有襄助父皇治国安民的才能!”
李琛原本想当自己听不见,是个透明人,反正自己几斤几两父皇颠的清,可是如今听到李瑢帮腔,大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他知道这差事定然不好做,也必然无利可图,毕竟好事何时能轮到他?尤其还是李珅推荐的好事!
他偷偷抬眼想看看龙椅上父皇的表情,却不想李湛也撇向了他,四目相对,双腿发软,随即便跪了下去,李湛心底叹气,怎么她杀伐决断斩钉截铁,却有这样一个不济事的儿子!难不成,真是自己没有教好?
“父皇,儿臣不经世事,难堪大任!”李琛双臂垂在地上,玉圭散落也不敢捡,李湛看了,又填几分怒火。撩袍起身,离去之时圣旨已下,“大岭山除火救灾一事,由策王主理,户部郎中玉咏峒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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