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星随着大部队到湖边的时候,湖边早已是人山人海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伫立在岸边,向开阔的河面张望。河面浅滩的地方,搭建了一座高台,高台四周竖起了高高的十二根柱子,柱子粗如海碗,上面每隔一段都绑着一截红布,南星觉得有些奇怪,再定睛一看,那红布所在之处,全是一把把尖刀,刃口朝上,那红布就是刀把上的穗子。

“这是要上刀山吗?”

南星喃喃自语!

高台上还没有人,那些傩戏的巫师应该还在做准备!

离高台十丈外的滩边,则停靠了大约十来艘龙舟,艘艘披红挂绿,龙头高高地挂起彩旗,下面置放着一面大鼓,船尾置梢,并排林立,身穿各色彩衣的龙舟手们,互相查看着装束,在做最后的整顿,个个敛容屏气,仿佛就等着一声令下,趋龙腾飞一般!

“姑娘,你慢点,这么多人!”

看热闹的人太多了,熙熙攘攘,比肩接踵,深怕自家姑娘有个好歹,栀子和良姜两人唯有轻轻地挽着南星,想找一空闲之地,可挤来挤去,发现却无济于事。

“没事,我们就在这里,别走了!”

南星点点头,站定,不再往下走了,远一点也好,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楚!

“咚……咚……咚……”

三声大鼓擂动,旁边的牛角随即嚎叫,远处盘旋在地上的炮竹被点燃,瞬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烟雾缭绕,震耳欲聋!

“啊……太吵了,姑娘……”

栀子伸出手,把南星的耳朵紧紧捂住,顺便把南星保护在自己的怀中。

南星一头冷汗,这栀子,总把自己当小姑娘,其实她比自己还小呢!

炮竹声足足响了一炷香时间才停歇,等那些烟雾散去后,早已有一个穿着赤色彩衣,头戴一张赤红面具的巫师上了高台。

南星看了一眼那面具,心就抖了一下,觉得十分瘆人。赤红的颜色,宛如棺木之色。眼睛特别大,两只白眼球鼓鼓的凸起,只有前面一点黑色,好像鬼魅。鼻子也大得十分惊人,皱皱巴巴地占据了半张脸,嘴唇之处是黑漆漆的一个的洞,咧着嘴大笑着,但定睛一看,那张脸仿佛也死死地盯着你看一样,似笑非笑间,仿佛再说:你怎么在这里?

“啊……”

南星吓得撇开脸去,惊呼一声。

“怎么了,姑娘?”

栀子和良姜同时问道。

南星拍拍胸脯,定定神,回道:

“恍不然被那面具吓了一跳,现在没事了!”

“姑娘不怕,刚才我也吓了一跳!”

栀子安慰道,手上更紧紧地挽着了南星的胳膊。

高台上的巫师已经转过身躯了,只见他执起三柱高香,缓缓跪下,嘴里念着南星听不懂的语言,念了好半晌,才伏地磕头,并把香插入前方的祭台!

做完了这一切,那巫师慢慢的转身,伸开双手,忽然吼了两声。

“起……呀……”

两声怒吼后,从人群中一下子涌上了不少穿着彩衣的巫师,他们个个都戴着面具,形似鬼魅,摄人心魄!

“吼……吼……”

他们手上拿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开始跳着叫着,那赤衣巫师也开始跳了起来。

人群中也开始骚动,一些人开始双手合十,窃窃私语,仔细听,应该也是念着某些祭文,但南星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姑……姑娘……我们要不走吧,这……这有些吓人?”

栀子又向南星紧紧地偎了偎,良姜也不动声色的靠近了南星。

南星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开始念叨,应该是这祭祀中的某些仪式,随即安慰两人道:

“没事,等着祭祀完了,估计才赛龙舟,你们不是想看赛龙舟吗?”

栀子和良姜不说话,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更紧地向南星依偎,挽着南星胳膊的手已经抓疼了她,南星拍拍两人的双手,笑笑,示意没事的!

又一炷香的时间,底下那赤衣巫师突然双手高举到头顶,仰头望天,并大吼一声!

“哈……”

台上的那些巫师,还有南星身边的所有人都齐齐跪了下去,齐声喊道:

“河神保佑,风调雨顺!”

“河神保佑,风调雨顺!”

“河神保佑,风调雨顺!”

三声山呼之后,众人又磕了三个头,那巫师又叫了一声,大家才起身,又一些身穿彩衣的巫师们,则端着各色祭品,站立在高台上,一人还递给了赤衣巫师一只大公鸡。

那赤衣巫师高举大公鸡,在台上跳了一圈后,站在临水的台子边,旁边突然又一阵炮竹雷动,就听见那鸡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一股鲜血喷射而出,喷到了水中。

“献祭……”

有人高声唱过,赤衣巫师率先将手中的公鸡丢到了河里,其他端着祭品的彩衣巫师们也一个接一个,把手中的祭品抛洒到河里。

做完了这一切后,身旁的人又开始山呼:

“河神保佑,风调雨顺!”

“河神保佑,风调雨顺!”

“河神保佑,风调雨顺!”

台子上的那些彩衣巫师已经撤下去了,只剩下赤衣巫师一人,只见他又念念其词地跳了一阵,喊了一声:

“上刀山,下火海……”

刚喊完,一群赤着上身,仅着一条黑裤,赤着脚的少年跑上了祭台,站立在十二根柱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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