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有一些小孩把这里当鬼屋探险,看到言瑞庭他们一行陌生人后,却比看到鬼还恐慌,四散奔走着回家了。

大院里有几栋楼,外面白色的墙体已经脱落了不少,斑斑驳驳地露出里面的红砖,楼的窗户残破不堪,能从外面轻松地看到里面杂草丛生,依稀能辨认出些许架床和仪器留下的痕迹。

几栋楼围着的中间是一棵巨大的木棉树,树上只有枝桠和一些还未落光的树叶,但是并没有枯萎的感觉,花期未到。

言瑞庭凝视大树片刻,然后视线转到三楼和楼梯相邻的一个病房,最靠窗的一张病床只剩下一个铁架子,铁锈斑驳,摇摇欲坠。

恍惚间,景色在言瑞庭眸中旋转,如时光轮转般陷入回忆。

木棉树上的落叶迅速凋零,枝桠上的新芽快速生长开花,枝繁叶茂繁花似锦,落英缤纷,长长的走廊上尽是瓦片和堆积的泥土瞬间变成干净无比的整洁地面,似乎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大楼还是半新不旧的模样,病房的床上躺满了人,周围围着他们的家属,医生和护士在交流谈话,人来人往,表情各异。

三楼和楼梯相邻的病房里,最靠窗的一张床上躺了个被纱布蒙着眼睛的小男孩。

他在蓝白相间的被子下一遍一遍地用手锤着自己的腿。

上个月他的母亲带着他去找他的父亲,他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

繁华吵闹的大城市震得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见到了以前从没见过的豪华庭院,华丽的车子和打扮光鲜的人们,他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和他的母亲。

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满身烟酒味、衣冠不整形象邋遢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还有,父亲的妻子,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几乎从头到脚都戴满珠宝首饰却又言语粗俗的女人,和这里是另一种风格的格格不入。

“哪里来的贱人带着个小野种就上门来认祖归宗!门都没有!快给我滚!”那个女人推搡着他的母亲,长指甲掐到胳膊都留下红红的印子。

他的母亲噙着泪水,拉着他父亲的衣角,哀求道:“恒历,我没关系,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言恒历看到远处听到声音走过来的家人,怕事地拽开他母亲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钱包塞到他母亲的怀里,无奈地道“蓝儿啊,这些钱你拿着,你快走吧,我爸妈要回来了,要是让他们看到你,我就死定了!”

他母亲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父亲。

“小蓝,那些天我肯定是做了措施的,你怎么可能怀孕呢?你是不是弄错了?”言恒历目光闪烁。

他母亲听到他无情的话,一下子瘫坐在地。

一些听到指示的保安跑过来,架起了他母亲。

他和母亲被赶出大门前,他隐约看到那个女人脱了高跟鞋往他父亲身上一边打一边叫骂:“言恒历,你这个混蛋!你还有多少野种在外面?啊?!你说!”

“没有啊!我就算有,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这个身价的男人,哪个不是在外面养几百个女人的?我都算不错了!”言恒历嘴上发着狠,身体却怂得到处躲避。

“要他真是你儿子,你给我等着!老娘迟早把他灭了!”

言瑞庭在大门关上前只听到这里。

然后,半个月后,他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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