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又翘起二郎腿,抄着两手,两腿不断抖着,像是讨债的债主,我将他架起的腿推下去,拍一巴掌,制止了抖动,压低了声音说:“小人得志,不要太猖狂!”
“我这是……”他的话没说完,门口脚步声响起,我俩都屏声静气了。
春桃进来,也不看我们,放下提包,往她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抽屉,取出几样小东西,放进自己包里,然后从一串钥匙中,取下抽屉的钥匙,往桌子上一摆,这就是交接的架势。虽然是整体出让,也不需要一一的打样盘点,但是双方默默无言,像是赌气一般,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抽屉是开着的,有些什么账本哪、单据呀之类的东西,想必也就来往收支的账目,个体经营,一切从简吧。
袁天成也不说话,掏出支票,往她跟前一搁,就站到桌子边上不走了,她看了看,收取支票,让出座位,跟着就要走。
我把她叫住了:“老板,总要给职工们说什么吧?”
“现在我不是你老板了。”她冷冷地说。
“但是企业还没有变更法人,你现在还是我们……”
她打断了我的话:“我已经打过电话,和工商局的人说了,现在我们一起去吧。”
我们跟她出了办公室门,好在今天不是双休日,也没到下班放学的时候,店里客人很少,但是也就剩下两个营业员,我还是不放心,对单大姐说,我们有事,要出去一下,让小溪到门口来,两个人把店门看紧一点。
她们已经习惯了我是个二当家,也不奇怪,只是小溪走到门口,看我们三个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回头望去,她站在门口,望着我们,小眯眼瞪圆了。
到了工商局,幸好不是秦科长那个办公室,避免了尴尬,正在学习深圳速度,办事效率也很快,我只在门口等着,还跑了两个办公室,把企业法人换了,执照换了,还把二中门口那个分店也同时登记了。
偏偏我们出工商局大门的时候,秦科长从外面进来,撞了个正着。
办好了手续,春桃先走一步。我与袁天成留在后面,事先我说,求人办事应该带香烟,大头很大方,买了一条大中华,硬壳子的,也要一条。办事的那两个部门,他居然一个人发了一包香烟,也难怪事情办得很快。出了门我才怪他穷大方,他咧着嘴笑,说几百块钱换个老板当当,这生意划得来。
怎么几百块钱?几十万花去了。
我俩边走边说,猛一抬头,就看见了老熟人。袁天成父母的事满城皆知,秦科长岂有不晓得的?双方退避不及,他迟钝了一下脚步,马上扭过头去,装作不认识我们。袁天成本来想打招呼的,一看他的模样,向我扭过头来,像是要说什么。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时候正看得清清楚楚的,我不加思索,拍了一下袁大头的肩膀:“袁老板,恭喜你接手百川书店,马上就要和新华书店并驾齐驱了。”
他马上会意,打着哈哈说:“岂敢岂敢,人家是国营书店,我们民营的算老几?”
秦科长加快了步伐,紧走两步迎上来,仿佛才发现我们似的,挥手打个招呼:“呃,这不是袁……袁老师吗?”
他不再称袁公子,这就说明知道他父母的事了,难道不知道他已经从学校出来了吗?我上前一步解释说:“天成现在是袁老板了。”读读看uu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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