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苑赫醒了,只觉后颈痛得让他脑袋发昏:“嘶……”

“还疼吗?”

那熟悉的声音透着关切,柏苑赫捂着的手一顿,低着头没理他。

见床上的人坐在那一动不动,柏苑弦几步上前坐在床旁,不由分说地把他的头转向自己。

只见柏苑赫紧皱着眉头,神色阴沉地瞪着自己。

柏苑弦愣了愣,脸上的关切瞬间消失,又变成了之前的面瘫脸,一把放开手,径直起身,背对着他冷声道:“跟着狸花一族训练这么久,连缅家小公子都打不过,还想开结界?”

柏苑赫低着头,攥紧了床单,咬牙切齿,却被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好自为之,乖乖地给我呆在涳赛因,你最好别有去人类世界那种荒诞的想法。”柏苑弦转身斜睨他一眼,冷着个脸转身出去。

终于,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柏苑赫全身的力气仿佛突然被抽走了,径直摊倒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那张熟悉的脸便浮现在脑海里。

好想……姐姐。

想她的温度,她的味道。

柏苑赫有些迷醉地闭上眼,蹭了蹭旁边的被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再睁眼,一行泪无声地从眼角划入枕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全身都伤痕累累,躺在床上像一只安静沉睡的小奶猫。

柏苑弦并未离开,而是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把刚刚的一切收入眼底。

良久,才缓缓转身离开。

缅家。

“放肆,你、你简直是不知死活!”

一个年迈的声音极其愤怒,他怒视着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年轻人,手里的拐杖跺得直响。

库金充耳不闻,脑海里全是柏苑弦抱着柏苑赫的样子,挥之不去。

“你平时惹事也就算了,还非得在这种时候三番五次地去AX家族挑事,每次都一身伤的回家,我就怕你到时候是横着让人送进来的啊!”旁边的妇人恨铁不成钢地推了推他的脑子。

库金毫无反应,盯着窗外的树发呆。

“你自己给我好生反省反省吧!”

妇人见自己儿子那副样子,气得地扭头就走。

“这次竟然把夺魂之镰都拿出来打架,你在跟谁打,非得这么大阵仗?!”

老人一直觉得这小子太急躁,动不动就把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柏苑赫。”库金小声坦白。

库金不愧是缅家的小公子,每次受了伤,全家都得跑到他卧室把他围个水泄不通,直到所有人都确认他没事后才离开,生怕他哪里难受了。

这次也不例外,卧室里全是缅家的人。

也正因如此,周围的人听到那个名字时,原本还有些许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

老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柏苑赫。”

当那个名字再次传来时,老人呼吸险些一滞,脸色铁青。

柏苑赫被接回来这个消息,涳赛因上的大家族基本上都收到了消息,除了缅族,其他大家族都以为是时局紧张才把他接回来的。毕竟,柏苑弦和缅族的关系,缅家上下都守得很好,说出去并不光彩,如果被闹大,对当前的时局并没有什么好处。

柏苑赫是什么样子,涳赛因大家族的人几乎都知道,一副小奶猫的样子,从出生时就弱得不行,要不是柏苑弦一直护着他,谁会以为他是AX家族的人?

就因为这样弱,库金还拿着夺魂之镰去和人家打架,什么心思,稍微动下脑子就知道了。

“好哇你,你是生怕缅家还不够热闹是吧!”老人再也忍不住怒气,掏出鞭子狠狠地抽在他身上。

鞭子落下的地方皮肉尽绽,库金愣是忍着没吭一声,痛得额上直冒汗,仿佛在跟自己较劲一般。

整整三十六鞭,家法这才算完。

老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才收鞭离开。

库金被打得原型半露,蓬松的尾巴,毛茸茸的猫耳,他疼得只能趴在床上直抽气。

好不容易,卧室里才剩他自己。

他忍不住伸舌舔舔伤口,身上全是火辣辣的痛。

柏苑弦,你给我等着。

库金眼色发狠,心里暗暗发誓。

直到有天起来,库金一眼就看到自家客厅里坐着的那人。

太熟悉了,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实在是太熟悉了。

柏苑弦竟然亲自来缅家了!

不过,库金顿时敛下欣喜神色,气氛不太对。

“怎么了?”他故作淡定地坐在柏苑弦旁。

他今天穿着修身的马甲,脚下的长靴还微微有些灰,不过也很好看。

库金有些脸红了。

“你把柏苑赫藏哪了?”

原本泛红的脸在听到‘柏苑赫’三个字后瞬间变得刷白。

“你什么意思?”

库金的好心情顿时没了,搞了半天,是大清早跑来质问自己的呢?

“你这臭小子,你到底把人藏哪了?!”

旁边缅家的人都忍不住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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