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要解开束腰的宽带,突然门又被推开了。
两名仆人低着头端着银盘送进来,银盘中放着温热的羊乳、蜂蜜和新鲜的椰枣。两人放下银盘便规规矩矩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今日太子大婚,连王宫里的仆人宫女也一身簇新的装束,头戴花帽,比平日更添几分精神。
其中一名仆人乘太子转过身去宽衣,抬头望了他们一眼,似是好奇这太子大婚之夜的寝宫是个什么样子。
梨月也是这几日才学了些大宛的习俗。新婚之夜,太子和新太子妃会在一个临时布置的寝宫过夜,过后才会搬回太子日常的寝宫,而太子妃也会保留自己的寝宫。倘若太子不喜,甚至可以把太子妃的寝宫安排在离自己寝宫很远的另一头。
总之,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淡漠是正常不过的事。毕竟王族通婚,哪能每一对都伉俪情深。
保持王族的体面和两国的利益,可比两个人的感情好坏重要多了,也持久可靠得多。
至于私下太子同太子妃相处得如何,只要没有外人在场,倒也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不同民族王族出身的王子公主,生活习俗和信仰都不相同,没什么好勉强的。
这方面来说,西州三十六国到底是几百年来都四处游牧,住在大帐中的民族,不像中原和南洲那些帝国那么规矩森严,举手投足都有约束。
梨月抬头环顾,这间宽敞的寝宫布置得极为富贵华丽,悬挂着精美的织锦厚毯,小臂粗的牛油蜡烛和琉璃灯交相辉映,角落里还撒了花瓣,供奉着富含寓意的摆设。
“砰!”
太子将累赘沉重的腰带扔在地上,脱下厚重的金边点缀的长靴,换上牛皮短靴,又脱下外衣,换上精干的箭袖夹袍。
梨月瞥了一眼,礼仪已毕,太子为何还要换上短靴和劲装?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传来穆勒的声音,“殿下,有人混进了王宫,意图行刺。”
苏莱曼抬起头,神色自若地回答道,“知道了,卫队都出动了吗?”
“殿下请放心,卫队已经包围了刺客,”穆勒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惊慌失措。
“很好。”苏莱曼说完,顺便看了梨月一眼。太子妃已经坐在梳妆镜前,侍女方才已经为她重新梳开发辫,一头长长的秀发如瀑布般的披在身后,只用缎带编织一二,显得青春可人。
外面果然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梨月知道今晚正是大梁人计划刺杀赵源的日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担心。
太子的人果然有所准备。不知道大梁人的计划能否成功。
苏莱曼走到她身后,伸手抚摸着梨月柔美的长发,“爱妃准备好就寝了吗?”
一阵鸡皮疙瘩从手臂和脖颈后爬上身,梨月禁不止打了个寒噤。
太子料到大梁人今晚会趁乱进宫行刺,他早已安排好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父王说得极是,再没有比公主殿下更合适做本王王妃的了,太子妃想必会很高兴为本王诞下健壮聪明的王孙吧?”苏莱曼俯下身,冰冷的嘴唇贴在梨月的左耳边,几乎碰到了她白瓷般的面颊,邪恶地说。
梨月转过头来,目光和他对视,并不刻意避开他,坦然地说,“太子殿下并不喜欢女人,为何要欺骗臣妾和龟兹国君?”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太子慢慢收回了手,眼光可见地冷了下来,森森地说,“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三弟还是二弟告诉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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