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默默移开视线,任由这两个人将不想吃的年糕挑出去。只在心底默默决定,一定要多来支持这里。
下次有机会见到源一郎的话,也可以向他——
司书带着羊羹回来了:“我的一位长辈这次回来还带了德国产的姜饼,只有这个季节会卖,夏咳咳咳你们可能会喜欢,尝尝?”
“我不喜欢吃姜饼。”江户川乱步皱了皱鼻子。
与谢野晶子却默默地望着那篮饼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说:“德国啊。”
司书:“…………”
OK,我懂了,我完全明白了(大概)。
“的确很多人没法接受姜饼的味道,”司书若无其事地,什么都没发生般,将那篮子饼干随手塞进了带着小盆经过的佐藤春夫怀中,在他茫然的视线里端走了整盆的蜜糖栗子,“我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味道哈哈哈,干脆寄给绫辻……话说绫辻先生还没到?”
“似乎是被案件绊住了,梦野他们也还在东京那边没回来。”佐藤春夫无奈地回。
“那也难怪,毕竟是吃公家饭的社畜——”
“本垒打!”
一枚棒球撞上围栏,越过院墙,直接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看这个力道,说不定会直接飞进海里。
如果中途没被一只眼熟的手拦截下来的话。
“中也!”草野心平丢开配到一半的汤底,高兴地跑过去,“你不是说要在镭钵街守着吗?怎么过来了?”
中原中也抛了两下手里的棒球,随手丢向了正冈子规,而后者则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下意识挥出球杆——
又被中原中也腾空跃起接了回来,十分节俭。
“都是这家伙,”一说到这个中原中也就不困了,指着身边同样穿上和服的兰波大声抱怨,“大过年的跑去镭钵街那种地方,被白濑他们看见……之前那个破布披风也就算了,换成这身谁看了不想打劫啊!”
兰波无辜地:“我只是怀疑如果‘兰波’……我父亲还活着的话,可能趁新年去镭钵街探查……看来和服很贵。”
本国人都露出了“啊你这不是废话”那样欲言又止的表情。
“
哎呀,不管,来都来了,吃顿火锅再走,”草野心平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也给你准备了和服,来换上吧!”
“什么,你什么时候……”
兰波目送他们远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空也送中也一套西装吧。”这绝对不能输啊。
站在酒桶旁边目睹了一切的图书馆中也:……你以为我会说羡慕吗!可恶,我就是很羡慕啊!
司书装作没看到他将杉木杯子捏得咯吱作响的狰狞面色:“兰波先生,腰带和衣领都歪了哦。”
“束缚太多了这衣服,”兰波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去找人帮忙调整,走之前他想起什么,问道:“波德莱尔先生回来了吗?”
“完全没有,只有圣诞节那天打了个电话。”
“歌德先生……”
“有记得提前寄来贺卡,但貌似也有事情要忙,毕竟远隔重洋,很难保证联络。”
兰波叹着气,拎着衣摆往图书馆走,司书还在远远地喊“记得你和所有中也今晚最多只能喝三合的酒”,兰波则说着“搞不懂这个计量方式”逃也似地离开。
“啧。”司书发出了微妙嫌弃的声音,转过来又是柔和微笑的过节表情。
与谢野晶子喃喃:“酒……”
她也好想喝。
虽然远远不到喝酒的年纪,但是正如她远远不到上战场的年纪一样,纠结这种事毫无意义。森鸥外治下严格,可在军队里,她也总是能喝到酒。
因为……
“晶子,要不要喝热红酒?虽然一般是圣诞节喝,但圣诞节的时候那群外国人都去喝纯酒,做热红酒的材料还有很多。”
司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热红酒吗……虽然没喝过,但想也知道,他们是不会给她清酒的。
那尝试一下新事物也不错。
“你们的口味好西化。”
“毕竟我们是图书馆,嗯,你明白的吧,乱步先生?”
“所以说你们才看起来总像乱入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到可怕。”
“我已经在努力消弭这种差异了——”
“这时候会有很多人选择痛斥不靠谱的上层领导。”
“当然也痛斥过,但责任是他们的,生活是我的,何况还有一大堆不省心的家伙要养,每天有空辱骂他们十分钟算我休闲。”
“日子,还有好长好长要过。”
风有点凉,但她一点不觉得冷。她看向吃得嘴边还有豆沙残渣的江户川乱步,偷偷多吃了两个蜜糖栗子的福泽谕吉,捏着松仁较劲的司书,和研究年糕要怎么下刀更合适的高村光太郎,抬手摸了摸头发上沉重的金属蝴蝶装饰。
过了年,她就十五岁了。
——人生不过刚刚开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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