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枕头上,倒头就睡。

钱九多不怕若初会趁她睡觉杀了她。

刚才她把所有事情点明。

若初都没有怒上心头,拉着她同归于尽。

被子盖在身上,捂暖他冰凉的手脚。

若初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发怒,追究他的罪责。

甚至在一个想杀了她的人身边,毫无防备的睡着。

钱九多的呼吸变得绵长,进入梦乡。

屋外静谧祥和,除了有几声虫叫,再无其他。

屋内沐的呼噜此起彼伏,吵的修睡不着,起身为将他搭在地上的脚放进被子。

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明月高挂,积云遮住半个月亮,形成月牙状。

冷风吹在脸上,吹走许多心事。

借着月光,修从怀中掏出仔细保存的玉佩。

放在掌心,仔细抚摸它的纹路。

玉佩只有修半个巴掌大小,通灵剔透,触感升温。

妻主今日把这宝贝交给他,是不是怕张红会提前找上门为难。

所以让他拿着,危急时刻用来保全这一家男人。

修坐在窗子上,一条腿自然弯曲踩在窗户上,另一只腿自然下垂。

他脸上无波无澜,大拇指轻轻来回抚摸玉佩。

积云被风吹走,月亮整个露出来。

若初坐起身子,整理一下压出折皱的衣服。

今日她没有罚他,甚至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越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就越是潜伏着更大的危机。

不知明早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送他归西。

若初不对明日要发生的事抱有期待,他下地将沾满钱九多气息的被子扔在地上。

拿起火折子把蜡烛点上亮,火苗照亮这黑暗的屋子。

他明日就要死了,希望这蜡烛照亮他可笑又阴暗的一生。

愿来世无病无灾,别再成为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推开房门,一时间修和若初两人四目相对。

总是要告别的……

若初抬起那张白到发光的脸,温柔的笑着:

“大哥。”

修将玉佩拿手帕放好,收入怀里:

“你给妻主下毒了?”

兽人耳聪目明,用茅草盖起的房子不隔音。

屋子里 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他说话从不懂什么叫做委婉,向来有话直说。

若初也不意外,依旧笑得温润:

“是啊,失败了。”

两人来到柴火堆上坐下,一同抬眼看向高高悬挂的月亮。

若初记得刚来这里时,月亮 也是这么大这么圆。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他是跪着,现在是坐着。

这一晚若初说了许多话,像是临终遗言。

修一言不发的听着,在他掏心掏肺的说完,满眼泪痕时道:

“妻主不会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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