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在瑞丽设立的暗房之中，楚沉与海东来相对而坐。
赵集已经拿着碗筷和酒杯过来，一一摆在楚沉身前，然后站在楚沉身后，对海东来点了个头。
同属大唐武官体系的高层，赵集与海东来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也知道对方。
论官职品级，赵集这个正四品千牛卫统领自然远高于海东来，可是对比手里的权力大小，两人却又反了过来。
当然，这两年赵集跟着楚沉，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当成国师大人的代言人，权力之大又是一番光景。好在赵集为人老实低调，从不越界，这也是楚沉选中他的原因。
海东来对赵集点点头，举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酒色伤身，需要节制，我之前就劝过海兄。
可是看你的气色，似乎没听进去？”
海东来不屑道：“人活一世，若只是苟且偷生而不能尽情享受，活得再久，和乌龟有什么区别？”
“有点道理。”楚沉自顾自倒酒品尝，跟着就皱眉道：“这什么破酒，怎么这么难喝！”
“瑞丽条件有限，自然比不上国师在长安锦衣玉食。
这已经是瑞丽百姓能买到最好的酒了。”海东来嘲讽道。
“真是奇了怪了，海兄居然会关心瑞丽百姓。”
楚沉失笑道：“你把恶猪王放在这里欺男霸女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慈悲。”
“再过几年，他们就是大唐的百姓了。
虽然海某不一定能看到这一天，但可以提前让瑞丽百姓感受一点来自大唐的温暖。”
楚沉闻言愣道：“若不是我足够了解海兄，差点以为你是在说什么冷笑话。
哈哈，这是否算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真慈悲还是假慈悲都无所谓，倒是国师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
海东来放下酒杯，突然杀气森然开口：“瑞丽可不是你的太玄道场。
你居然敢坐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你应该知道，我想杀你已经很久了！”
赵集面色大变，默运劲力，眼睛死死盯着海东来。
“不怕，我有赵集！”
“他最多挡我五十招。”
“不用五十招，两三招就已经足够。”楚沉笑道。
“这倒是。”海东来也点头认可。
“不过他现在站在你身后，如果我全力出手，一招就能取你性命，他来不及救你。”
赵集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闻言立刻上前一步，站到楚沉身侧。
刚刚站定，海东来突然雷霆般出手，赵集横拳阻拦，两人兔起鹘落间交手五次。
“嘭！”
赵集与海东来硬碰数次后，被连续击来的庞然掌力打得面色一白，身躯不受控制地连退三步，将身侧的楚沉暴露在海东来掌锋之前。
‘不好！’
赵集心里一慌，飞快上前。
海东来却没有趁着刚刚的空档对楚沉出手，反而收回招式，举起一杯酒，对赵集点头道：“挡我五招，只退三步，你比我之前想的还要强一点。”
赵集没有理会海东来，而是偏头看向楚沉，等着对方指示。
楚沉挥挥手，笑道：“没事，海大人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赵集想了想，没想明白，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但他已经理解了楚沉的意思，退至身后，权当刚刚无事发生。
“药还剩多少？”
沉默片刻后，楚沉问道。
“十六枚。”
“我给了你六十粒，半年一粒，够你吃三十年。这才三年不到，你就吃了二十多年的量。”楚沉摇头叹道：“剩下的这点，最多够你吃两年。
活着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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