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惊问:“怎会如此?”
老夫人摇头:“其中缘由我也不甚清楚,我知道这件事,还是在萧夫人弥留之际。”
“她说对不起萧墨,当时无论如何都应该把人接到府里,拼了她的命都要安顿好他的妻儿。我说我去帮忙找人,萧夫人却说太迟了,全都没了。”
明舒追问:“萧夫人有说这位女子是谁吗?”
老夫人:“当时她神志已不太清楚,说话颠三倒四的,这女子是谁,是死是活全都没说清……”
似想到了什么,老夫人一拍大腿,“安澜!那女子叫‘安澜’!”
程氏依旧一片茫然。
明舒却轻舒了一口气,好歹知道名字了,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又问:“萧二公子死后,尸骨葬在萧家祖坟,对吗?”
老夫人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你要做什么?入土为安,你可别折腾萧墨了。”
明舒:“如您方才所言,萧二公子死得不明不白,何来的入土为安?”
老夫人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叹气道:“随你吧。我老人家也没几年了,要是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你告诉我一声,我也好走得明明白白。”
微微一顿,她强调,“萧家的真相,老侯爷身死的真相,北疆一战的真相。”
明舒点了点头:“好。”
当晚,她便去了僧录司,以钦天监少监的身份,连夜查玉清观登记在录的名册。
僧录司三年一造册,记录东晟大小寺庙道观的僧人道士。
道观里带发修行的居士不少,故而也会记录在册,只是不发放度牒。
翻出四十年前到十年前的十本册子,她又在十张黄符上写了“安澜”二字。
双手结印,思绪却走了神。
当初查白藏掳人气运之事,她也用此法,与傅直浔在京兆府翻死者名册。
不过是数月之前的事,却好似过去了很久。
而她与傅直浔,也已分道扬镳。
收回无关的思绪,明舒凝神,将玄清之气注入黄符。
黄符缓缓飘在空中,牵引那十本书,找寻与“安澜”相关的记录。
不过一刻多钟,便有了结果。
在玉清观的记录里,有两处提及了安澜:
一处是二十八年前,写明观中有居士安澜,年十五,入观一年,帝京人;
一处是二十五年前,依旧是居士安澜,年十八,入观四年,帝京人。
明舒又翻看了二十二年前的册子,在玉清观的记录里,没了“安澜”的名字。
而二十二年前,玉清观如今的住持灵昙七岁,六七岁的孩子已经有记忆了,但灵昙对安澜毫无印象,也就是说:
安澜在玉清观的时间是二十九年前至二十四年前,从十四岁到十九岁。
明舒坐在灯下,将这三日来,从萧府、普济禅寺到玉清观的所见所闻,再到程氏和老夫人的话,重新梳理了一遍。
一条条的线交织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两个名字:萧墨,安澜。
虽然不知真相如何,可明舒知道该怎么做了。
*
第二日一早,明舒去了趟钦天监,径自找曲舟行,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会安魂阵吗?”
曲舟行摇头:“这是江南陈家的独门阵法,我不会。”
“萧墨死后,你对萧家做过什么?”
曲舟行觑了她一眼:“一枚无用的弃子,还至于老夫费心思?”
“那皇帝……文宣帝对萧家做了什么?”
曲舟行啜了口茶:“还能做什么?赶尽杀绝,无非那些暗杀手段,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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