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光不曾注意过牛马的粪便是何种味道,侯府的车夫却是再熟悉不过。
他看向侯爷的目光十分复杂,犹豫纠结了许久,车夫还是选择垂着脑袋佯装不知,指出这事不仅讨不到好,季和光盛怒之下许是还要给他些苦头吃。
没人会上赶着受罪,车夫也并非脑子进了水。
宋如心向来敏锐,她早早便注意到了车夫的神情变化,此时见他并未开口提醒季和光,先是诧异,后是恍然。
如同季和光与宋雨晴这等人,没人愿意一片忠心,并不令她觉着意外。
辨认不出气味来源的季和光面色难看,他以为宋如心不过是为了骗些银子,正要出口训斥,却又觉着脖颈上脓疮的位置,有些淡淡的清凉之意。
宋雨晴忽的惊讶出声:“夫君,你脖子上的脓疮……它……它……”
季和光当即吓得脸色惨白,他顾不上维持那副谦谦君子的虚假模样,急忙伸手抓住了宋雨晴的肩膀,情急之下用的力气有些急了,将宋雨晴抓得吃痛蹙眉,他也不曾发觉。
“我的脖子怎么了?!”
他的神情因着急切与惊慌,变得极为扭曲,竟是让宋雨晴看得怕到一时之间做不出旁的反应。
“它……它消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季和光猛地松了口气,抓住宋雨晴肩膀的手也放松了力度,他眼底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也是头一次在心底真正的认可宋如心的医术。
看出他望向宋如心的目光蕴含着些许认可与情意,宋雨晴故意装作自言自语般,用只有她和季和光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喃喃。
“奇怪了,这病旁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怎的姐姐早就准备好的药膏会有作用?”
话音刚落,季和光的目光又变回厌恶,他联想到了巫术一事。
许是真的呢?就是因着学会了巫术,懂得了如何给人下咒,不仅没求着他要回侯府,甚至在与相府断亲,与侯府和离的前提下,将名下的产业经营得风生水起。
不仅如此,那所谓的药王谷谷主的名声,多半也是这么来的。
季和光自觉看透了一切,再看向宋如心时,眼神便饱含深意。
“如今你有了旁的本事,但也要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低声对着宋如心说道,还端了副替宋如心着想的模样,活像是捏到了宋如心的把柄。
宋如心诧异地挑眉,旋即回应道:“这话不如你自己留着,也与你这人美心善的姨娘多说几遍。”
若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当真能应,莫说侯府了,相府也应当死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他们做下的事情,那才真是光提及都觉着犯了忌讳。
宋雨晴与季和光离得极近,这话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可不会反思做下的那些恶事,只会觉着宋如心这相当于指着她鼻子辱骂的行径,下了她的脸面。
故而心里又给宋如心记了一笔,浑然不曾发觉,这番话出自季和光。
季和光得了这般回应,心中憋屈至极,拿了药自然是不再有顾虑,面对着宋如心,便觉着这里也不好,那里不合他心意,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又状似失望地连连摇头叹息。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非但不领情,还要与晴儿置气。她心善才不与你计较,你倒是好,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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