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心不知如何回话,此时好像年幼时吃到偷溜到街上买来的饴糖,乍一入口只觉着腻味,细细品味,又觉着那腻味淡了,嘴里甜滋滋的,回味无穷。
不过是撑了片刻的功夫,沈承颉的脸色便更加苍白了些,他刚要与身侧的暗一提及将宋如心送回城内之事,便觉着脑袋发晕,眼前看人都出现了虚影。
只是他一向不会将虚弱的一面彻底流露,便硬撑着,只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愈发苍白的脸色,让宋如心察觉了不对。
“快将王爷扶住!”
她急切地出言,听清了她的话,沈承颉也不再硬撑着,任由身侧的侍卫将他扶着重新躺了回去。
刮骨疗毒可不是小事,先是中毒伤了身,又得剜去如此多的血肉,便是铁打的身体也要虚脱才对,沈承颉能那么快的清醒过来,又支撑了许久,已是不容易了。
宋如心正要再叮嘱沈承颉每日两粒虽是聊胜于无,但也有几分功效的止痛药丸,便瞧见沈承颉疲累地紧闭双眼,看似是累得睡着了,唯有她这个医者晓得,是身体已然全部透支,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她抿唇不语,心底的担忧早已将方才的诸多心绪全部掩盖,在药箱里翻找片刻,宋如心又将一瓶药丸递给了暗一。
如今的暗一,是沈承颉在明面上的贴身侍卫,沈承颉这边也只有他一个暗卫过了明路,余下的仍旧藏在暗处,丁点儿痕迹不曾暴露。
那都是沈承颉的底牌,不过他的底牌定然不会只有暗卫这般简单。
“这是补血的药丸,王爷流了太多的血,这几日定然会时不时觉着脑袋发晕,或是有些嗜睡,我这儿还有几个药方子,每两日便要换一副。”
这地界偏僻,哪里来的纸笔,宋如心索性让暗一用脑子来记,万幸沈承颉手下的暗卫皆是被训练过的,不说过目不忘,记几个药方子稍微花上一会儿便能成了。
交代完了药方,宋如心又看向沈承颉身侧清一色的侍卫,以往行军都会带几个伙夫或是厨娘,虽说煮的是大锅饭,但也还是有几分手艺,粮草不断便能让将士们填报肚子的间隙,也吃得稍微好些。
如今沈承颉明面上是被皇上驱逐出京,连个随身的大夫都不曾有,如何会考虑到他的吃食。
“这些时日多给王爷吃些只加了盐的瘦肉,最好是煮的,若是能行,便再加些枸杞子进去。”
清粥小菜那是克化不了的病患才需要的,气血皆失的沈承颉不需要,他只用多吃些肉,多吃好肉,过些时日便会补回来。
宋如心安排了这些,才任由暗一命旁的暗卫将她送回去,走时宋如心还有些不安,但她硬生生忍下了。
这是沈承颉下决策的计谋,如何能因着她忧心便要多番干涉。
换个位置一想,若是沈承颉来劝她,让她莫要急着与侯府作对,她自然也是不会听得进去的,这都是各自的恩怨,应当各自下决定,旁人不要多言。
宋如心回了京城后,先去了暗一安排的宅子,将她今日的装扮换回来,再把脸上涂抹的东西给擦个干净,变回了她最真实的模样,才不急不缓往药堂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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