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枫接过宝剑:“有便好。镜灵,看你的了!”

通天镜凌空而起,先是从林子枫身上汲取日月精华。片刻之后,镜背雕刻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以及十二地支铭文缓缓转动。

镜面射出一道青光,映出一幅画面:一人戴着手铐脚镣,蜷缩在阴暗地牢中。

“爹!”羿天剑失声喊道。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处门额——仁举城。随即光影消散,通天镜重回林子枫掌中。

“看来是好消息,至少确认令尊尚在人世,只是被关押在仁举城地牢。羿少可知此地?”

“龙华州仁举城,距梅林关不过数百里。”

“如此,你便莫要再寻短见了。好好想想如何救令尊才是正理。我可是耗费一月日月精华,才请镜灵显现此景。本想着靠它寻找我妹妹下落......”林子枫将通天镜运作之法娓娓道来。

羿天剑听罢,感激涕零,竟要下跪拜谢。

林子枫急忙抬脚抵住他双膝:“使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般反倒生分了。”

“我欠你天大恩情,不知如何......”

“若真念这份情——他日江湖相逢,记得请我痛饮三坛玉冰烧便是!”

羿天剑不善言辞,只是重重抱拳一拜。这一拜,重若千钧,其中分量,唯有他自己知晓。

腊月五日,赫连靖臣率四万铁骑,兵临璟陇城下。同日,玄龟关联军进军阳华城。

“赫连靖臣意欲何为?摆开阵势,却不见来攻。”二长老羿镇宏扶着女墙,眉头紧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羿镇志淡然回应。

残阳垂至涟桦岭断崖,四万玄甲已吞没整片旷野。覆面铁骑沿结冰护城河排成楔形阵,每匹战马额嵌玄铁鬼面,斜阳穿透面甲眼洞,在城墙砖石上投出万千猩红光斑。

中军三十架巢车在尘土中投下参差阴影,形如巨兽嶙峋脊骨。弩手们正给炮车、床弩绞弦,牛筋与柘木摩擦声压过朔风呼啸。

最前排刀盾手齐刷刷单膝跪地,玄铁盾边缘磕碎冰碴,露出后方三百架闪着孔雀石绿光的猛火油柜。

“击缶!”赫连御彪一声令下,八十面夔皮战鼓齐鸣,震得城砖缝隙里的陈年苔藓簌簌脱落。步兵营两万人以枪柄顿地,冻土表层炸开蛛网般的白霜裂痕,惊得城头箭楼檐角悬挂的黄铜惊鸟铃齐齐迸裂。

暮色被这声浪撕开缺口,照见攻城塔顶端的连环弩机正在校准仰角。那些包铁轒辒车下隐约露出暗红色抓痕——那是前日被生剥了皮的俘虏们,用指甲在底板刻下的诅咒。

当最后一缕天光掠过军阵时,人们才发现这支铁流并非纯粹玄色。每片甲叶边缘都淬着金线,远远望去仿佛乌云镶着将熄的余烬,又像无数鬼火正在吞没璟陇城的咽喉。

申屠军中,赫连靖臣高踞三丈軘车之上,左手轻挥:“去喊他们出来玩玩。”

一员将领纵马至护城河边,朝着璟陇城大喊:“羿家的缩头乌龟,赶紧出来与你申屠军爷爷过过招!”

“羿家不是号称岭南三大世家之首?”申屠军五品中郎将用三尖两刃刀指着城上,狼首护肩在朔风中叮当作响,“怎么羿家子孙光会守城,连支响箭都不敢放?”他身后的重甲骑兵齐声哄笑,惊得城头寒鸦乱飞。

城垛后,二长老羿天宏按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白眉下脸色涨红,低吼一声:“竖子安敢辱我家门!”话音未落,抄起身旁子弟的白铁戈,运力一掌击中戈尾,那铁戈如离弦之箭,破空而下。

中郎将见状,施展五品武者全力,刀刃自上而下劈砍。只听“铛”的一声,兵器被震开,飞戈轨迹偏移,插进中郎将右侧冻土,尾端犹在震颤出残影。

中郎将心中暗惊:“好险,险些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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