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风从来就不曾和酒娘说过,他为何要负了她的约。酒娘也没有多去询问,只当那天她说的“湖边酒家”是一时的胡话,他没有去,她亦没有去,也许真的只是一个随口一说吧!
事情就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末了,他还是要娶那肃菀清。为了那肃菀清,如今却把话也说绝了,纵使她酒娘脸皮再厚,也断无再在然府待下去,是以她还未离开然府多远,瑶儿便追上了她,说着老夫人听闻酒娘来了,非要与她见见面算是叙叙旧,然,酒娘哪还有这样的闲心,只推说自己刚回来,太过劳累,只好改为下一个日子,再来好好地拜访老夫人。
落寞,酒娘从不觉得她会像此刻这般地落寞,她回莫停留时,小厮们告知她,她这一离去却是已一个月了,只是他们说,自她离开后,大哥酒仙也离开了,大哥离开时,满是愤恨,直抱怨着自家妹子离去也不与他知会一声,不过他走的时候,也不肯亏待了自己,生生地将她莫停留的酒搬去了一大半,致使她的莫停留生意竟差了许多。她眼也不瞎,大堂只一眼扫视过去便也明白了。
她哪想,大哥仅让人带句话给她便也罢了,入得房内,还未坐定,便传来了咆哮声,军当即便没有坐稳,差点坐实了地上,她捂着耳朵,还是能够听到大哥近如狮吼般的声音,“真当气死本酒仙了,小妹你要走也不给本酒仙留下些好酒,所以,可别怪大哥我,将你这个莫停留的好久都给搬空了。”这下可倒好,所有的都倒是成了她酒娘的不是了,也不见得她这个酒仙大哥关心一下自己。
她失笑出声,现在也唯有她的这位大哥将她气得只得以笑作罢,大哥这人,走便也罢,偷了酒也便罢,还非得留下一串质词。这便是她的大哥,无论过多少年,这不就是当初她能够一眼就识得他的原因吗!
酒娘不得不承认,她的生活中非得闹出些事端来,才算是她酒娘的生活,她都不清楚这些事她都是如何招惹上的。
酒娘一直以为,他与肃菀清的婚事,不赞同的人也就只有她,后来她才想起,在这人世间,理应还有个人是非常不满意的,事实也是如此。在这不是时候的时候,她的莫停留总要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她站于二楼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独自喝酒的流光,流光是宇安丫头身边的人,对此,她于流光来往的也不是很多,尽管他曾帮助她多次。
她招来一名端着酒的小厮,让他为其送上一杯忘忧酒,流光心有愁肠事,这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故一杯忘忧酒让他暂时抛却心中的烦扰。
忘忧酒送上时,流光带着不解的神态看向酒娘,酒娘示意他安心,他举起酒杯遥以相敬,她欣然接受,如此默契,倒像是相识已久的知己。
三巡过后,流光自然没有逃过忘忧酒的劲头,他痴笑着,仿佛是见到了心底期盼已久的事物,笑着笑着,竟又莫名的哭了起来,这是酒娘头一回见到一个男子在她面前哭的,她不知所措,这好像是她的这位老人将一小孩平白地欺负了去,徒惹人家不快。
她坐于流光对面,正当要唤人来时,流光却又出奇平静地开了口:“你是否以为我真的有什么不痛快的事。”
酒娘向四周看了看,因着流光身上散发的清冷气息,无人敢靠近他,是以也便只有她,敢与他平和地同坐一桌,自然而然地,她便也就把流光的话当作是对她说的,她未有多想,点了点头。
酒娘不出人意料的动作让流光一笑,而后又道:“我确实是不痛快,不过却不是为情所扰,我只是气宇安那小公主不听人劝,反被小人利用也不知,小公主也实是心高气傲,非得求得皇上将她婚配于然若风,逼着然若风不得不娶那肃菀清......”还有个宇安丫头,现在酒娘都不须多想就能知道那丫头闹腾的有多厉害,她都差点把这丫头给忘记了,她权当听了个讲着故事,也只道:“还是多喝些酒吧。”当下她也只能让他多饮些酒,劝人的话她也实在是说不来,遂又往桌上添了两个酒壶。
后来酒娘又听流光说了许多,听至最后她差点睡着,着人为流光备了间客房,让他当晚便在莫停留睡下了。次日见面时,流光直揉着头,说酒娘给他喝了太多的酒,让他到现在头还疼着呢。酒娘只觉一阵无语,这怎么能怪她身上呢,她只是以为他为情所扰,给他送去了些酒,至于他喝不喝,这又非是她强逼着他喝下去的。
再看他可怜样,慈善心肠又泛滥,好吧,她承认,是她误解了,她不该给他送酒的!
小厮急急忙忙地来通知酒娘一件事,说是然府来人,非要求要见酒娘一面,酒娘也无法,只得让来人进来,却是瑶儿,瑶儿一见得酒娘便跪于地上,哭泣着不停,饶是酒娘询问发生何事,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非要让酒娘前往然府一趟,酒娘也只得无奈地随着瑶儿一同走了,后头却是流光意味深长地笑。
一路上,瑶儿才断断续续地讲,说是昨日自酒娘走后未多时,宇安丫头便强住进了然府,宫中侍卫丫鬟随行护卫一大批,浩浩荡荡地也进了然府,真是可谓大得吓人,依宇安意思是想压一压肃菀清的气势,好让她打退堂鼓,谁知肃菀清也不是个吃素的,她的背后有她的云抒帮着,是以宇安没讨着半点好,又是好一番地闹腾。遇着此情况,若风及老夫人本就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却在这时,又来了个陌生女子,非要插上一脚。瑶儿说,她家少爷似是也识得这女子,对这女子也是以礼相待,只是这女子不识好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而今早去少爷房间叫少爷起床时,却发现她家少爷呼吸微弱,如何叫都叫不醒,后来,还是老夫人非得让她去莫停留务必请到酒娘。
酒娘哪还能待瑶儿继续说完,当即步伐便快了许多,将瑶儿甩在后面一大截。
怎生会弄得如今这地步,行至门口时,只听到屋内呜咽声,酒娘再不敢抬脚跨进门内,她害怕,害怕自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最后,她还是鼓起了劲儿进得屋内,听着自己用着最平常不过的声音问着,“怎生一回事。”她不敢去看他,因为那样她会失去理智。
肃菀清和宇安只一左一右守着若风,呜咽声便是从她门那儿传来,只有老夫人,颤颤巍巍地在身边人的扶持下,勉强站稳,“酒娘救救我儿。”老夫人似是老了许多,却还在强撑着精力,老夫人道,“那妖女告诫我们不得碰若风一下,只有酒娘你才能救我儿子。”
这话说得真是巧妙,酒娘不得不去想是谁会做出这样的事。若风现正坐于椅子上,没有人敢碰一下若风,若风脸颊的汗水直流,更是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擦拭。
她却不由自主地以袖轻拭若风脸颊的汗水,不经意间却瞧见拐角处的勾魂使者,它们迟疑着,她却似没看见,宇安却一声呵斥:“大胆!”再没有下文。
若风额上的汗水似是擦不完,她却不疲倦地擦着重新沁出来的汗水,若风的眉还是紧皱着,酒娘却无法将其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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